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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、相傳衣缽無所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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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見清風一臉困惑,看著堂主怪異的神情,再次問道:“為什麽唯獨我不能說煉丹之難?”

“嘖嘖!”

堂主哼哼唧唧的,似乎很不滿,但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。

所以堂主的臉色變化多端,紅紅、綠綠、青青、黑黑,最後他很不情願地輕聲說道:

“清風,我實話實說:

你的煉丹天賦非常高,假以時日,必是煉丹宗師!

如果連你都說煉丹難,那你說,其他人該怎麽辦?你讓他們怎麽活?”

“原來是這樣啊!”

清風點點頭,恍然大悟,而後自以為是,玩耍小聰明,說道:

“堂主,我知道了,我應該這樣說:

這煉丹真是太簡單了!”

“去你的!”堂主忍不住地罵道。

“啊?難道我又說錯了?

難也不能說,簡單也不能說,那我應該怎麽說?”

清風撓了撓頭,猶如那摸不著頭腦的二丈和尚。

只見堂主深吸一口氣,陰沈著臉,沒好氣地大罵道:

“你這傻小子,別給我說話了,專心煉藥!”

“暧!”清風生怕惹怒了堂主,故其馬上應了一聲,再次低頭,開始煉藥。

清風趁熱打鐵,依舊撿拾止血草,先是仔細察看,而後扔入丹爐之中,接著控制火候,將之煉為綠瑩瑩的藥液精粹。

時間悄悄而過,十株止血草,除了起始的兩株,外加因自信心膨脹而被燒毀的第七株外,其餘的全部熔藥成功,均煉為了藥液精粹!

而後,清風終於拾起一朵三葉紅花,開始仔細察看。

察看完畢,清風扯下一片花瓣,放入爐火之中,只見花瓣沈沈浮浮,於一個翻轉之後,沈入爐底,不見蹤影。

“嗯~”清風點點頭,若有所悟,似笑非笑,再次扯下一片花瓣,放入爐火之中。

只見花瓣起起落落,飄飄蕩蕩,緩緩地化為了一滴紅盈盈的藥液精粹。

見此一幕,清風頓時欣喜若狂,所以一不留神,提取藥液慢了半拍!

紅盈盈的藥液精粹便化為了一縷紅煙,升騰而上,歸於虛無。

“唉!”清風後悔莫及,長嘆一聲,而後忽然聽到堂主突如其來的讚賞:

“原來如此,清風你這個傻小子,在有些地方,還真是天資聰慧啊!”

“啊?”清風輕疑一聲,不明所以,問道:“怎麽了堂主?何出此言呀?”

“沒事沒事!”堂主擺擺手,老臉上滿是讚賞之色,說道:

“剛剛看你扯下一片花瓣,扔入爐中,我還不知道你用意何在!

現在我終於明白了,原來你是想通過局部的性質,去推斷整體的性質;

以至於在接下來對整朵花的熔藥之中,可以一次性成功!

真是太聰明了!

我怎麽就沒想到呢?清風,你剛剛是怎麽想的?能不能告訴我!”

看著堂主滿臉希冀的神色,清風頓時感覺不對勁:

明明自己才是學習煉丹的弟子啊,竟然還得給堂主解答煉丹的問題!

不過這也沒辦法,堂主不恥下問,清風也不能不給面子!

但是,其實清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想的。

於是乎,清風就在心中沈思編造借口,而後說道:

“剛剛我是這樣想的:煉丹的藥材都是很珍貴的,所以能省就省!

因此,我就扯下一片花瓣,來探尋三葉紅花的整體特性,這樣就可以節省藥材的消耗了!”

“嗯~原來如此!”堂主點點頭,若有所悟,說道:

“這個方法很好,非常值得推廣,我得過去告訴你的師兄師姐!你自己煉藥吧!”

堂主語畢,便向著林軒二人走去。清風也低頭,再次開始熔藥。

這回,清風將整朵三葉紅花全部放入爐火之中,只見紅花起起落落,數息之後,化為了一團紅盈盈的藥液精粹。

清風全神貫註,不敢再麻痹大意,故其瞬間擡手,用力一點,將一團藥液精粹從爐火之中提取而出,裝入另一玉瓶。

“哈!”清風面露喜色,但又馬上重歸凝重,因為他不敢欣喜過頭!

只見清風再次拾起一朵三葉紅花,放入爐火之中……

時間匆匆而過,四朵三葉紅花全部熔藥成功,緊接著便是和液。

因為創傷膏並不是丹藥,而是一種非常低級的膏藥。

所以和液過程非常的簡單,只要將止血草的藥液與三葉紅花的藥液,按照二比一的比率相勾兌即可!

故此,清風的第一次煉藥圓滿成功,看著玉瓶裏濃厚的紅綠色藥膏,他終於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。

“嗯~很好,非常好!”堂主讚揚的聲音,及時地在清風耳邊響起。

只見清風搖了搖玉佩裏的藥膏,問道:“堂主,這好像不是丹藥啊!”

“是的,這只是藥膏而已!”堂主點點頭,實話實說:“煉藥是煉丹的基礎!

要想煉丹,必先煉藥!”

堂主語畢,又從存儲袋裏拿出了數十株花草,密密麻麻,堆積如小山。

清風細細一看——止血草四十多株,三葉紅花三十多朵。

見此一幕,清風頓生不詳的預感,故其馬上問道:“堂主?難道……”

“沒錯,就是讓你再次煉制創傷膏!”堂主的神情堅定不移,話語直接明了,語氣不容置疑,說道:

“你必須得先完全掌握煉藥,打好基礎,而後才能煉丹!

因為煉藥之中的熔藥,乃是煉丹的基礎!

等你熔藥的成功率達到百分之百時,我再傳給你真正的丹藥——回力丹的藥方!

至於為何要達到百分之百,那是因為你的煉丹天賦很高,所以我必須提高對你的要求!

實話告訴你吧,當初我對你師兄師姐的要求,只是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!”

堂主頓了頓,又說道:“你有什麽異議,或者問題嗎?可以提出來!”

看著堂主嚴肅的臉色,清風心想:看樣子,就算提出異議,那也肯定是無效的呀!

所以清風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提出異議有效嗎?”

“無效!”堂主很幹脆地說道。

“那你讓我提什麽異議啊!”清風顯得異常的無語!

只見堂主似笑非笑,一臉憋笑地說道:

“心中有話,說出來會好受一些!

至於有沒有用,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!”

清風:“……”

“好了,你自己煉藥吧!我每隔五天,來此教習一次,五天後,我會來檢查!

如果你達到了我的要求,我就會傳予你回力丹的藥方,如果達不到,那就繼續煉制創傷膏吧!

哦對了,除了教習煉丹的時日外,其餘的時間,自己安排!

如果你想煉藥卻沒有藥材,可以去西面的藥田采摘!

我走了!”堂主的笑意似乎是憋不住了,故其匆匆而走!

堂主走後不久,林軒和江雪便來到清風的面前,滿臉羨慕,感嘆道:

“師弟,你煉丹的天賦真是高啊!堂主好器重你呀!”

清風馬上站了起來,臉色不好意思,笑道:“哪有,投機取巧、僥幸罷了!”

“哈哈,師弟真是謙虛啊!”林軒笑了笑,又問道:“師弟,你下午有何打算?”

“嗯……”清風思量許久,說道:“也沒什麽打算,回住所修行吧!師兄師姐有什麽打算呢?”

“我們呀,我們準備下山,去泰安城購買一些藥材,然後回來繼續煉藥!”江雪說道。

“嗯?”清風輕疑一聲,說道:“剛剛堂主告訴我,如果藥材不夠,可以去西面的藥田采摘呀!你們為什麽還要下山購買呢?”

只聽林軒解釋道:“西面藥田裏的藥材大都是主藥,而我們購買的是藥田裏沒有的輔藥!”

“原來是這樣啊!”清風點點頭。

林軒又說道:“你去修行吧,我們下山買藥材了!再見。”

“再見!”清風擺擺手,將師兄師姐送出門口,而後走回丹爐旁,將堆積如山的止血草以及三葉紅花,全部收入低級存儲袋中!

頓時,存儲袋鼓得脹脹的,清風不禁撇撇嘴,心中不滿道:

“真是低級的存儲袋啊,竟然只能存儲那麽一點東西!”

一想到存儲袋,清風難免會想起那個錦囊,義父送給自己的錦囊!

“義父!”

清風呢喃一聲,心中傷感萬分!

殺父之仇,大仇未報!

清風突然加快腳步,回到住所,從存儲袋中拿出了一瓶丹藥,那是堂主送給自己的修身丹……

四天後,清風從修行中醒來,而後來到中央正房,坐到了自己的丹爐旁。

偌大的房間,空無一人,所以非常的安靜,即使站在角落裏,依舊能清晰地聽見清風取出藥材,點燃爐火的聲音。

爐火升騰,將清風映照得紅光滿面,只見清風心神專一,全神貫註,開始煉藥。

他的目的只有一個,那就是要將自己熔藥的成功率,提升到百分之百!

使得自己可以通過堂主明日的檢查。

時間匆匆而過,夕陽西下,轉眼間就來到了夜晚!

只見清風疲憊不堪的臉龐上,滿是笑容,因為今日的煉藥非常成功,他感悟頗多,故此,僅僅只燒毀了一株止血草!

因此,清風雖然身累,但心卻異常興奮!於是,他拖著疲憊的身軀,返回住所,一覺睡到自然醒!

第二日,又是一個教習煉丹的日子,與以往相同的是:弟子盤坐爐前煉丹,堂主在一旁指導。

但與昔日不同的是:堂主的眼神,經常飄向一旁的清風;並且神情不再嚴肅,完全被震驚與讚嘆所取代。

只見清風連拾五株止血草,一齊放入爐火之中,而後隨心所欲地控制火候,使得五株止血草如魚得水,歡快地在爐火中游蕩!

數息之後,待得五株止血草同時化為五團綠色藥液之際,清風隔空一指,五團藥液便瞬間飛起,陸陸續續地飛入玉瓶之中。

清風如法炮制,很快就將堂主交予自己的十株止血草,以及十朵三葉紅花,全部熔藥完畢。

並且動作行雲流水,無一失敗,令人嘆為觀止!

故此,清風面帶微笑,非常滿意地拍拍雙手,說道:“堂主,我成功了!”

只見堂主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地吐出,陷入了沈思,似乎是在壓制心中的震撼。

許久之後,堂主對著清風一招手,說道:“你跟我來!”

也不知道堂主是什麽意思,清風只能跟上,走出房間,向著西面緩緩走去。

途中,堂主說道:“清風,還記得嗎?我曾經向你許諾:我會將我的畢生所學,全部傳授於你!”

“嗯!弟子記得!”清風回答道。

突然,堂主停了下來,非常認真地看著清風,嚴肅道:“清風,我和你說心裏話:

熔藥百分百的成功率,其實我是在刁難你,然而你卻達到了!

我只能說——你煉丹天賦之高,真的讓我自愧不如。

我感覺我教不了你了!”

堂主的話語讓清風異常震驚,所以清風不知所措,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!

只見堂主從腰間的存儲袋中,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火紅色的卷軸。

此卷軸長約一尺,以兩根上等紫檀香木為軸,以上等蠶絲絲綢為卷,並印有熊熊燃燒的火焰,精美絕倫,嘆為觀止!

堂主看著卷軸,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,眼中滿是慈愛,亦有依依不舍之情,說道:

“清風,我的畢生所學,早已整理在這卷軸之中了!

我雖然教不了你煉丹的技巧,但我長達一百多年的煉丹經驗以及心得,還有我收集的眾多丹方,對你來說,還是很有必要學習的!

清風,我剛剛想了很久,既然我已經對你許下承諾,那我必須要將此卷軸交予你!

但是我心中有梗!

因為,即使是師徒之間,亦是不會傾囊相授!而我們……”

堂主的話語頓時哽住了,語氣中的依依不舍之情,溢於言表!

故此,兩人陷入了沈默,許久之後,堂主見清風毫無反應,故其再次說道:

“清風,我既然將卷軸拿出來了,那我必將之交予你,只是……”

堂主的話語又哽住了,並且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神情看著清風,似乎是在催促什麽!

忽然之間,清風腦子裏一陣轟鳴,心中怪叫一聲:“啊!我明白堂主的意思了!”

一念至此,清風馬上單膝跪地,雙手抱拳,微低頭,請求道:“堂主,請收我為徒吧!”

“快起來,快起來!”

堂主頓時笑容滿面,心情大為放松;但是在將清風拉起後,卻又臉色羞愧,說道:

“清風,說真話,我很自私!

因為我根本沒有資格做你的師父,我只是為了消除心中的梗!”

堂主語畢,將手中的卷軸遞給清風,臉色惆悵,悲涼道:

“你拿著吧,莫要拜我為師了!

你天資聰慧,前途無量,若是拜我為師,我怕誤了你的前程!”

清風接過卷軸,心中一陣感動,頓時淚水朦朧,感慨道:

“正所謂——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

師父,您若是不肯收我為徒,我便不接受您的衣缽!”

清風語畢,即刻就將卷軸還於堂主!

“這……”堂主看著清風,頓時不知如何是好,故其面色凝重,叮囑告誡道:

“清風,你可要知道,以你的天賦,我根本教不了你啊!”

只見清風神色堅毅,不假思索,發自肺腑,說道:

“有師父的關愛!足矣!”

堂主先是一楞,而後感慨萬分,接著又哈哈大笑,大聲感嘆道:“好一個關愛;好一個足矣啊!

清風,我的好徒兒,這卷軸你拿著吧,師父一定會想方設法彌補你的!”

堂主的眼角似乎出現了淚花,故其迅速轉身,用手抹去。

而後指著西面不遠處,那花花綠綠的藥田,說道:

“清風你看,那就是我煉丹堂的藥田,我現在將它交給你,你可要替我好好看管!

當然,如果你有需要,可以自行采摘!但是你要註意,莫要采摘過度!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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